宿命 68

第二十三章 食人獸

待到第三天﹐薰池突然有事離開﹐只留下一句:‘等我。’
過不了半天﹐我已經開始悶得發慌了!
‘畢’跟武羅不知在哪兒? 幹贏每天窩在書房里足不出戶﹐來到這座山後除了薰池每天陪我以外﹐其他人仿彿都不再注意我了。
不知該喜該憂?
正如現在﹐我人已經離開竹屋有一米遠了仍然沒有人追出來?
擺了﹐擺了，我自己找節目好了。
之前薰池陪我來過這一帶﹐記得他說過小溪下游有個小型瀑布﹐環境很好的說﹐而且有許多瑤﹑碧之類的玉。
這竹林一點也不複雜﹐而且可以隱約聽見細細的流水聲﹐只要遁隨這聲音走很快地便見到蜿蜒的溪流﹐然後沿著溪流一路往下走便是。聽薰池說這座山叫。。。叫什麼? 好像叫山﹐向南流入洛水﹔這麼說﹐只要一直沿著溪邊往南﹐離洛陽應該不遠了? 衛賤人應該到達洛陽了吧? 與家人團聚了? 而且也見到他的妻子了?
我們分開這些天﹐他會不會想念我? 仰或已經將我給忘了?
胡思亂想間﹐不自覺地已經到達薰池提到的瀑布了。
瀑布其實很小﹐可是它吸引人的地方是瀑布之下形成了一個半月形的池水﹐由於地勢交平坦﹐水流不急﹐乍看之下池水仿彿是靜止地﹐清澈見底的池水將四面的景象映照於水面上﹐ 就像一面鏡子似的。
我蹲在池子邊，用雙手掬起池水試著喝了一口，竟然比想象中還要清甜！
我無限感動地想，就算是阿爾比斯山上流下來的泉水也不過如此吧？如果可以在池子裏洗澡會不會太奢侈了？我盯著清澈的池水想象著在家裏用礦泉水洗澡的模樣。。。呵呵，一定很爽！
話説回來，自從逃難到這森林裏后，好像還沒有洗過澡哩？
四周張望一眼，小心翼翼地找了個隱蔽的大石把衣服全退去后，“撲通”一聲便跳進池子裏。
‘ 啊 ~~~ ’忍不住呻吟一聲，真的太舒暢了。池水帶點冷卻不會冷到難以忍受的地步，對美容而言真的是剛剛好啊。
剛開始還不太敢製造太多聲音，到後來見四周沒有一點動靜，已經得意忘形的忘我了，“呵呵哈哈”地開始自娛地在池子裏戲水。由於水不太深，我更加盡興地游來游去，還潛下水底去。水底裏又是另一番光景。
和煦的陽光暖暖地灑落在水面上，水底呈現波光粼粼的淺藍色，不需潛水鏡也能將水底的鵝卵石、水草、小魚兒、沙市都盡收眼底。
自由自在地在水裏玩了不知多久后，我才在一塊大石旁邊休息邊洗頭髮。
老實說，來到這個年代后，頭髮都沒有辦法好好清洗。雖然跟著衛介在船上時吃好住好，後來雖然也不會太差，可是就是沒能好好地洗個澡。
‘ 唉。。。洗髮精、潤髮劑啊，好想念你們哦。。。’這個年代真的很不方便，要不是一路來身邊都充斥著養眼的帥哥，我想我早已經悶死了。
‘ 衛介。。。’不知道他現在怎麽了？看他云淡風輕的姿勢，一張騙死人不償臉的美貌，應該過得很好吧？至少比我好。
‘ 唉。。。’忍不住嘆氣。
天天這麽賣力地想他，不知他可有想念我一點點？
私心裏，我希望他就是那個什麽貳負神的轉世，這樣我就能名正言順地佔有他，光明正大地待在他身邊，不用顧慮地推倒他。。。呵呵，越想越是令人異常興奮啊！
正沉浸在推倒衛介的幻想中，突然一聲“哈乞”打斷了我的美夢。
我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喃喃自語：‘ 再不走就要感冒了。’
將頭髮稍微梳理好后，游囘岸邊才想著爬上岸，前面樹林突然傳出聲聲猶似嬰兒啼哭，原本伸手想去鈎大石上的衣物，頓時愣住了。
參照前幾次的經歷，每每發出這種聲音的動物都不是好東西丫。。。
我哭喪著臉想：嗚嗚。。。怎麽老是遇到野獸？而且我現在還是光禿禿的一絲不挂，連逃走都不可能呀！
我貼緊大石靜止不動，瞪著骨碌碌的大眼四處張望，想找出那個不知什麽東西的位置。
‘ 嗚嗚。。。’待那東西再次發出幾聲嬰兒啼哭時，我想我一定嚇得臉都白了。
那聲音竟然就在眼前樹林不遠處，近到連它的呼吸聲也聼得清清楚楚。
‘ 嗚嗚。。。’我也想哭了。那東西就在眼前不遠，偏偏我什麽都沒有見到，又不敢亂動，身上又沒有衣服，還是自己一個人，難道我就這樣子變成野獸的晚餐？
還在悲切自己的下場時，有一頭黑色的動物從樹林裏慢慢踱步出來。
怎麽說呢，這東西看似水牛，周身都是黑色的，鼻孔還噴著氣，而且睜著圓鼓鼓的眼睛看著我。
不會吧？它應該吃素的吧？
黑水牛突然對著我發出嬰兒啼哭聲似的吼聲，嚇得我很鴕鳥地縮進水裏，留下兩顆眼睛露在水面上。
接下來就是一人一獸，大眼瞪小眼。
嗚嗚。。。薰池那傢伙是不是知道這裡有野獸，所以才騙我說這裡環境好的啊？我做過什麽讓他不爽的事嗎？ 要不然他幹嗎這樣陷害我丫？
怎麽辦？已經過了很久，這只東西還在瞪著我？！
我們這是在比耐力嗎？ 可是我覺得水越來越冷，身體卻越來越熱。。。這樣下去我是輸定了。
感覺周圍越來越冷，我再也忍耐不住，嘗試著慢慢地往後移動，希望離水牛遠一點。
不料，另一邊的樹林裏有人緊張地喊道：‘ 別動！’
‘ 啊？’我一聼邊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
就在此時，水牛發出呼呼聲夾雜著嗚嗚聲地對著我沖過來！
一回頭已經見不到水牛，擡頭一看便是一團黑色的龐然大物籠罩著我，耳邊卻聽見有人驚呼，還有怒吼，而我的腦海裏卻只想到衛介陰惻惻地微笑說：‘笨蛋！連逃跑都不會的人實在該死。’
不曉得哪來的勇氣，我一頭鑽進水裏拼命地潛、拼命地游，能多遠便多遠，縂不能就這樣毫無尊嚴地被水牛壓死啊！
潛進水裏后，隨之便是一陣激烈的波動衝擊著我，不需要出力游，水流已經將我沖到頭昏眼花了，雖然沒有將我衝打到岩石去，不過卻推向瀑布之下。
水不斷地從頭上打下，費力地游了很久還是被強烈的水流打得不斷下沉。我覺得自己的體力正在快速的消失，如果不乘還有一點體力時浮出水面便只能淹死，爲了見到衛介，我盡了最後的一點力氣，拼命努力想浮出水面。
眼看快要到達時，又一陣漩渦將我拉了下來，看著離我越來越遠的陽光，我只能伸出手去抓著那點光線，心想著自己快不行時，一張大手突然將我拖了上來。
‘ 咳咳。。。咳咳咳。。。’一旦浮出水面，禁不住激烈地咳嗽。
好不容易停止難受的咳嗽，擡眼便見到一臉焦急的薰池。
‘ 沒事了，符翎，沒事了。’薰池攬著我，輕柔地拍打我的背。
‘ 我。。。咳咳。。。 ’我驚疑不定地看著周圍問：‘ 剛剛那個。。。’
‘ 沒事了，我已經制伏它了。’薰池緊緊攔著我問：‘ 妳覺得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 受傷。。。？’我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赤身裸體地被薰池抱著，驚慌失措地一推開薰池，然後便虛軟無力地往後倒，幸好薰池眼明手快一把將我拉囘。
他神情焦急地問：‘ 是不是哪裏受傷了？’
‘ 我。。。咳咳。。。’我低著頭紅著臉，尷尬地在薰池懷裏說：‘ 我的衣服。。。’
薰池一時沒聼懂，過了半響才會意，趕緊將自己的外袍脫下緊緊地套在我身上。

我紅著臉，一臉彆扭地被薰池抱上岸。他將我安置在一塊平坦的岩石上后說：‘ 妳這樣子很容易受寒，我先替你弄乾。’
說罷，他伸出兩手在距我身體一公分處停住，口中念念有詞，就一瞬間，身上便冒出徐徐白煙。過了差不多十五分鐘，全身已經乾透了。
‘ 哇，好神奇噢！’我興致勃勃地檢查頭髮和外袍。
‘ 只是些小法術。’薰池溫和地笑說:‘ 妳現在覺得怎麽樣？’
‘ 嗯，好多了，不再那麽冷了。。。哈。。。哈乞！’才說著便響起響亮地噴嚏。
薰池着急地探我的脈搏，擔心地說：‘ 妳受寒了！’
‘ 噢。’我無所謂地瞧著他。
感冒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嘛，見薰池那麽緊張就覺得好笑。
薰池二話不説，立刻將我抱起，嚇得我大叫：‘ 薰。。。薰池，我可以自己走的。’
‘ 太慢了！’想不到他竟然這麽囘我？
見他的姿勢好像要開始飛似的，我急忙問：‘ 等等，我的衣服呢？’
開玩笑，要是我這樣子回去，武籮會不會將就煮了我來吃啊？
‘ 衣服？’薰池遲鈍地才發覺自己的大意，口中念咒，一眨眼，我的衣服已經安然無恙地在我懷裏！
呵呵，真方便啊！不知道薰池能不能教我這法術？
我滿腦子只想著怎麽誑薰池教我咒語，根本沒察覺他已經施法離開森林回到武籮的竹屋。

一回去，還來不及喘氣，薰池便緊張地吩咐小洪煮葯，還要我躺在床上不能亂跑。
無奈只好乖乖地躺著。一方面是不好違逆薰池，另一方面是我真的覺得自己感冒了，除了喉嚨痛，頭也痛，全身骨頭虛軟無力。。。 。。。
安排好一切後薰池終于有空來到我的床榻邊。
‘ 妳好好養病， 我會好好看著妳的。’
‘ 謝謝。’我好奇地問：‘ 武籮呢？怎麽都不見她？’
‘ 她有事離開幾天。’薰池說著替我把脈，皺眉說：‘ 不好，寒病好像嚴重了。’
‘ 呵呵。。。沒事的啦，休息幾天就好了嘛。’我佯裝不悅地說：‘ 而且，我不喜歡見到你皺眉頭，一直帶著微笑的薰池比較帥哦！’
‘ 呵呵。。。傻符翎。’薰池寵溺地摸摸我的頭后才問：‘ 妳怎麽會跑到那個池子去了？’
我便將自己如何無聊，聼他提起那個池子便好奇地去看看，跟接下來發生的事都告訴他，最後才問：‘ 那個是什麽野獸啊？ 你殺了它嗎？’
‘ 那是個叫做犀渠的食人獸，它只是受了點傷，我已經把它趕囘屬於它的山去了。’薰池眼神突然變得深邃地望著我說：‘ 要不是我及時找到妳，要是犀渠提早出現， 妳已經凶多吉少了。’他緩緩地伸出手撫摸著我的臉頰，若有所指地說：‘ 我不想再見到妳受到任何傷害了，一次就夠了，同樣的事我不想再經歷多一次！ ’
‘ 呵呵。。。’我只能傻笑，這麽倒黴的事又不是我想的啊。
‘ 答應我，符翎。’薰池收起平日溫和的笑容，一臉哀傷地說：‘ 別再把自己放在這麽危險的境地，好嗎？’
見到這樣的薰池，我也不能再嬉皮笑臉了。
‘ 好吧，我盡量就是了。’我呐呐地囘說。 不過，這種事我也控制不了啊。
‘ 答應我，遇上任何危險都要先保護好自己。’薰池嚴肅地說。
我看著他半響，最後只好答應：‘ 我答應你。’
‘ 嗯。’薰池看似滿意，然後又恢復平日裏見的溫和笑臉說：‘ 妳好好休息吧，藥膳好了后我會叫醒妳的。’
我聽話地閉上眼，以爲自己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睡着，沒料到不用多久便進入夢鄉，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