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知道”怪夢
‘ 咦?。。。咦!’
怎麽囘事?爲什麽又回來這個怪夢了?
那個白袍帥哥就在眼前,跟之前見到他時的姿勢一模一樣而且紋絲不動。
現在該怎麽辦?過去跟他搭訕?
好像不太好耶,萬一他又跟之前那個夢境一樣抓著我不放,到時該怎麽辦哩?
考慮了一會兒,我決定還是不要太犯賤,所以漠視那個孤獨的身影,往另一個方向慢慢踱去。
走了不多遠,又遇見一個服裝跟之前見到的那個男人一模一樣的,差別只在於兩人的姿勢不同。眼前這位盤腿而坐,頭卻垂得好低好低,低得足以踫到胸膛了。
我亦步亦趨地接近他,直到我站在他身旁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我乾脆走到他的面前喚一聲:‘ 哎,你好。’
那人用極度緩慢的速度擡起頭,目光呆滯地望著我。
當他擡頭后,我終于看清他的長相,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跟我之前遇見的那位一模一樣?!
難道是同一個人?我走來走去又走回頭了?如果不是同一個人就是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囖?
太多疑問在心裏氾起,只是這位不曉得能不能替我解惑?
我坐在離他五步遙的距離與他交談。經過上次的教訓,跟這個人保持一定的距離才是安全之策!
‘ 你是誰?’我問。
‘ 你又是誰?’他反問。
‘ 你管我?’我反駁。
‘ 那你又管我是誰?’他竟然也反駁我的話。
詭異的是,口中說出這麽挑釁的話語,他的表情卻依舊保持呆愣白痴的模樣。
實在搞不懂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試探著問:‘ 這裡是哪裏?’
‘ 不知道。’
‘ 你來多久了?’我問。
‘ 不知道。’他愣愣地問我:‘ 你來多久了?’
‘ 不久,一下子而已。’我答。
‘ 這裡是哪裏?’他反問我。
‘ 不知道。’我答。
‘ 爲什麽會來這裡?’他又問。
‘ 不知道,你呢?’覺得我們的立場莫名其妙對換了,我趕緊抓囘主導的角色。
‘ 你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他又頂撞我說!
‘ 你比我早到,應該比我清楚!’
‘ 你怎麽知道我比你早? ’他反問。
‘ 不知道。’我說。
。。。兩人陷入了沉默。
那人依舊呆呆地瞧著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
受不了兩人沉默地對視,我終于打破沉默問:‘ 那麽,關於這地方你知道些什麽?’
他沉靜了一會兒,看來是在思考,不過思考的速度很慢就是了。
不知等了多久,等到我以爲他已經睡着時,他終于開口說:‘ 我只知道妳是我第一個遇見的人。’
我離開那個人,繼續往前走。
霧依然很濃,而在濃霧中行走根本分不清方向,甚至是自己的雙手也看不清,唯一例外的時候便是遇見那兩個怪人時。
走著走著,霧漸漸散開,前面出現了一個人。一樣的白袍,一樣的一頭長髮,一樣的維持著不變的姿勢。 見到這種情況我只能無奈地嘆氣。
能不能別再耍我了?我本來只是來睡覺而已,根本不是爲了作這種夢而睡覺啊!
遠遠地瞧著那位舒服地躺在地上,還翹起二郎腿的白袍人,猶豫著要不要找他廢話一遍?
怎料他好像發覺了我的存在似的轉頭望向我這邊。
我們遠遠地對視了一陣子,結果是我主動上前去找他攀談。
爲什麽會這樣?我也說不上來,雖然充滿疑惑,可是身體卻自動地自己做出選擇走向那個人。
毫不例外,他也是跟之前見過的人長得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神清晰,不像白痴。
‘ 妳好。’這次他主動跟我打招呼。
‘ 你好。’
‘ 妳怎麽來的?’他問。
‘ 不知道。’我答道。
‘ 妳是誰?’他又問。
‘ 我叫符翎,你呢?’我問。
‘ 不知道。’他笑嘻嘻地囘我。
‘ 噢,這裡是哪裏?’我又問。
‘ 不知道。’他說。
唉。。。又是這樣。我對這種無意義的對答實在厭倦了。不想再繼續為這種無聊對話糾纏下去,我說了聲“謝謝”轉頭就想離開。
‘ 等等。’怎料他突然坐起身拉著我的手說:‘ 妳不能走。’
‘ 啊?’我愣住了,半響才問:‘ 爲什麽?’
‘ 妳是我在這裡見到的第一個人。’
‘ 所以?’我莫名其妙地問。
‘ 我不想再孤獨一個人。’他笑嘻嘻地說,看不出他有多寂寞。
‘ 我也不想留下來陪你。’我囘以一笑,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 不行。’他邊笑邊搖頭,抓著我的手的力道稍稍加強。
‘ 呵呵。。。’我盡量使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畏懼地說:‘ 你不是一個人在這地方,我遇見很多跟你一模一樣的人了。’
‘ 這裡只有我一個人,沒有其他人。’他肯定地說。
‘ 我想你搞錯了,這裡真的不是只有你一個!’
‘ 我找了很久很久,這地方只有我一個人。’他咧開嘴笑嘻嘻地說。
‘ 呵呵。。。’我傻笑著想蒙混過去,然後想用力掙脫他的鉗制,怎料他死勁抓著我,無論我如何掙扎都掙不脫!
他突然用力將我扯向他,然後裂開的嘴裂得更大地笑說:‘ 不管妳是誰都不能離開這裡。’
看著他那越裂越大的血盆大口,我害怕得用另一只手想要扳開他的鉗制,沒料到他將我的雙手都鉗制住了!他慢慢接近我,就在我的面前露出血盆大口笑嘻嘻地說:‘ 妳逃不掉的。’
‘ 不要!’我嚇得邊喊叫邊使勁踢他,不知道踢到他的哪裏,只聼得一聲吃痛聲,眼前一花。
再次睜開眼時,人還好好的躺在房内的床榻上,只不過嚇出了一身冷汗。
躺在床上不斷地喘氣,直到確定這裡是安全的時候才稍微冷靜下來。
驚疑不定地看著兩只手腕都留有紅色印子,我心裏發毛地想著方才的夢境。
真的是夢嗎?我不禁自問。
好半響才注意到房裏一個人都沒有。
我慢慢地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水后才開始發現自己已經很多天都沒有下牀。
反正現在薰池不在,沒有人在旁邊嘍哩嘍嗦的,乘此機會到外面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好。
出到來庭院,發現滿地的枯葉雜草。
奇怪?武羅這麽愛乾淨,怎麽會讓庭院荒蕪成這個樣子?還有小洪那個小老頭,總是規規矩矩,一板一眼地將活干好,怎麽看他都不會讓自己的勢力範圍變成這樣。
抱著小小的疑惑往大廳去,一路上連個鳥叫聲都沒有,也沒有任何人影,越想越是奇怪。
來到大廳門前,正想推門進去,就在我伸出手時聽到裏面傳出一陣陣熟悉的聲音。
所謂的熟悉不是指認識的人,而是在不久前才聽到好幾次同一把聲音。
廳内仿佛不只一個人在談話,可是聼起來又好像只有一個人在說話,而且内容莫名其妙。
‘ 我不知道。’
‘ 你知道?’
‘ 在哪裏?’
‘ 在這裡。’
‘ 這裡的哪裏?’
‘ 不知道。’
‘ 找找看?’
‘。。。。。。。。。。。
我越聼越不對勁,怎麽這些對白那麽熟悉? 而且聲音都一樣,只有語氣稍微不同?
按捺住心裏的恐懼,我悄悄拉開一點門縫偷窺,瞥見三個白袍人站在庭中央討論。其中一個正好面對著我,看到他的樣貌時我禁不住抽了口涼氣。
這不就是夢裏的那個人?!
那個人不經意瞥見躲在門后的我,然後咧嘴笑嘻嘻地伸手指著我的方向,而其他兩人見狀也回頭看著我。
帶頭的是那個咧嘴笑的傢伙,他慢慢地走向我說:‘ 終于找到你了。’
三張一模一樣的臉孔都咧嘴對著我笑,三人一起慢慢地走向我,偏偏這時候我卻動彈不得。
心裏在呐喊催促著快逃,可是雙腳卻完全不聼使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三張一模一樣的面孔慢慢接近我。
想不到三人長得那麽高,當他們站在我面前俯視著我時,我才察覺自己是多麽地渺小,仿佛他們的一粒拳頭敲下來我便粉身碎骨了。
我想呐喊,我想呼救,我想討饒,我想救自己,可是卻出不了聲說不了話也動不了。
三人的手已經伸到我的脖子上,事到如今,我想我是嗚呼哀哉,沒有辦法可想了。
就當我對一切都絕望,以爲自己死定時,突然聽到武羅惡狠狠的聲音嚷道:‘ 醒醒!喂,豬頭快醒醒!’
‘ 誰是豬頭啊?! ’我非常不爽地罵。
‘ 終于醒了?’武羅皺眉不高興地瞥我一眼,說:‘ 還以爲妳睡到不想醒過來呢!’
‘ 啊。。。?!’我吃驚得跳起身,望了眼房間再望向武羅問了個很白痴的問題:‘ 妳是真的武羅?’
武羅不客氣地用力敲了下我的頭,語氣煩厭地罵道:‘ 妳說的什麽渾話?快起來,睡睡睡,妳是豬啊!’
‘ 呵呵。。。’我一點都不怪武籮,要不是她及時喚醒我,可能我真的會一直沉睡下去醒不來呢!
一想起那個夢境便忍不住顫抖。爲什麽會作這種夢?難道最近壓力大?
可是,那樣的夢真的很嚇人,那種令人毛骨聳然的感覺久久無法揮去。
夢裏那傢伙到底是什麽人?
我試圖遺忘那個夢,所以趕緊爬下牀整理好衣服,準備出去外面曬曬太陽。剛準備好便聼武羅說再過兩天我們便要出發去洛陽。
‘ 薰池不放心妳,所以他會隨著你們一起去洛陽。’武羅說罷便往房門走去。
我趕緊跟隨在後,問:‘ 那麽妳呢?’
‘ 我?’武羅厭惡地轉過頭瞥眼我,不屑地說:‘ 我不會去蹚你們這攤渾水。’
‘ 呵呵。。。是嗎?’
‘ 小洪也會跟著你們一塊兒上路。’武羅穿過中庭,來到位在大廳後頭的偏廳。
‘ 小洪也要去洛陽?’我們非得帶著那個小老頭嗎?
‘ 他家在金庸城五哩外的建安村,只要將他安全送到便行。’武羅不屑一顧地瞧著我說:‘ 他可比妳有用多了。’
我知道她不喜歡我,可是有必要句句挖苦我嗎?哼!
我們再次穿過偏廳,來到位于後頭的後院。
想不到大夥兒都在這裡,包括“畢”、干贏、小洪。
“畢”跟干贏正專心地下棋而小洪則隨侍在旁。
看到這種情況,我有點不忿地問武羅:‘ 我幾天都見不到他們,難道他們一直都在下棋?’
武羅再次不屑地瞥我說:‘ 怎麽了,有薰池陪伴妳不就夠了,還需要其他無關痛癢的人麽?’
‘ 我。。。我又沒有說其他人是無關痛癢的人。’我呐呐地反駁。
‘ 哼!讓他們打擾到妳跟薰池獨處的話又要怪我不明事理了。’武羅冷著臉說。
我瞪大眼瞧著高挑的武籮,仔細考慮後才說:‘ 是薰池怪妳,可不関我的事。’
‘ 妳以爲自己能置身事外嗎? ’武羅咬牙說:‘ 讓他執著至此的人是誰?’
雖然明白她指的什麽,可不管薰池怎麽想,我的心都不在他身上嘛!
我有點憤憤不平地反駁:‘ 可能問題是出在我身上,可是一味責備別人的妳也有不是呀!’
‘ 妳是什麽意思?!’武籮惱火地質問。
‘ 我的。。。我的意思是。。。’我困難的吞口口水才說:‘ 妳不主動採取行動就等於坐以待斃,就等於愛不說出口他是不知道的。’說罷趕緊躲到柱子後面,深怕脾氣暴躁的武羅會一掌劈下來。
沒料到她愣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瞪著我。
‘ 妳怎麽知道?’武籮語氣陰冷地問。
‘ 呃。。。?’我好像自作聰明踩到地雷了,只好瑟嚅地囘說:‘這個。。。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呀。’
想象中,武羅一定不會放過我,甚至會把我拿來燒烤吃掉也説不定,沒料到她一聲不響地轉身離開,就這樣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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