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 45

第三十一章 皇后的悲哀

再次醒來時已是華燈初上﹐此時肚子已經餓得亂響﹐說不定我是被自己的肚子餓聲吵醒的哩!
我起身看眼四週卻見不到衛介只好爬起身到窗前吹吹風讓自己清醒。
看著窗外的情景好像完全不一樣了。到處都是燈火通明的屋舍﹐天都黑了河上來往的船只比平常見的多出很多。

這麼多天來我只見過零零散散的小村落﹐眼前的景象卻像是繁華的市鎮 !
在這裡也能聽到母親喧喝著頑童回家吃飯﹐漢子們高興地唱著歌準備回他們溫暖的窩﹐姑娘們提著大木桶打水﹐河邊人家灶房煮炒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看著這些人﹐早上發生的事情好像離我很遠似的。
我靜靜地望著窗外的景象，直到衛介囘房。
‘醒了？’說著回到他的躺椅躺著。
見狀，我只好走到他的身旁呆著。
見他斜躺著，即不睡覺也不説話，就只是盯著我看。
‘我有什麽好看的？’終于忍不住問，聲音依舊沙啞。
衛介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是喜是怒，無從猜測。
哼，既然猜不到，那就乾脆別猜了！
我們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直到。。。
‘咕嚕嚕～～～’聲突兀地在房内回響。
‘咳，咳，咳。。。’真丟臉呀！我很鴕鳥地想掩飾過去。
衛介臉色變了變，說：‘給我拿件白色的外衫來。’
隨便拿了件外衫后衛介已經站直等著我替他穿上。
看著他的舉動，我突然很想讓他的日子不好過。想到就做的我，突然轉身去衣櫥換掉手上的白色外衫，賊笑著選了件火紅外衫。
衛介見了只是皺皺眉卻也不反對。
見到他面不改色的樣子更加令人火大！穿衣的時候我又故意亂穿一通，故意把袖子折得一高一低，腰帶綁成蝴蝶結！
呵呵，看著眼前自己的傑作滿意地笑了。我想衛介現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不料擡頭一看，他依然面不改色，非常悠閒地隨意瞥眼那一高一低的袖子后說：‘走。’
眼看著衛介毫不在意地走向門口，我越想越覺得這個惡作劇不妥。
待他將要踏出房門時，我上前一把將他拉囘房。
見他挑眉低頭看我卻又不作聲，我實在惱自己的小膽！！！　
笨符翎！蠢符翎！妳是豬頭啊？！　
嗚嗚～～～我很沒種地乖乖替他把衣服穿好。
我真的沒種啊！反正他都不介意，就讓他那個鬼樣出去啊！何必感到内疚？！真笨啊你！
當我還在自艾自怨時，衛介手上已經多了另外一件衣服。
直到他替我脫掉外衫后我才回神，然後立刻驚覺他對我做了什麽？！　
‘你。。。你你在干嘛？！’唉，又差一點被口水嗆到。
‘正在脫衣服啊！’衛介理所當然地說。
‘可是你在脫我的衣服耶！’
‘當然是脫妳的，難道還是我的？’衛介邪魅地看著我說：‘我的當然是妳來脫呀。’
啊？！看著彎身貼近我吐氣如蘭的衛介，腦袋很沒出息地‘咚’一聲又挂了。
只能愣愣地看著他連我的内衫也脫掉只剩下條肚兜，然後又見他將另外一件粉色内衫替我穿上，接著是套上外衫。
好不容易才找回聲音的我問：‘這這是什麽？’
衛介竟然一臉同情的看著我。
‘我是說爲什麽我要打扮成這樣啦！’他的眼神好像寫著，妳怎麽這麽白痴似的！
‘ 說好了替皇后娘娘洗塵﹐忘了嗎 ? ’衛介拉著我坐到床上﹐開始替我梳髮髻﹐他仔細打量後來到梳妝檯拿了支木簪斜斜插在髮髻上。
‘可是我是你的丫嬛耶 ! 打扮成這樣哪裡像丫嬛了 ?’說著我站到銅鏡前照了照後﹐若有所思地望著衛介問 :‘ 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 ?’
‘ 這樣不好嗎 ?’衛介繼續為我裝扮著說 :‘ 今晚沒有外人﹐我只是要讓她知道妳不是什麼奴隸而已﹐可是對外妳還是我的丫嬛噢 !’
這樣子難道不會有反效果嗎 ? 說不定皇后見到我後更加賣力地﹑想盡方法來欺負我也說不定咧 ! 我有點擔心地想 。
‘ 我看你熟練得很﹐你經常替其他女子打扮嗎 ?’眼裡看著動作熟練的衛介忍不住還是問出口了。
‘ 呵呵 。。。小符翎吃醋了 ?’衛介又笑得花枝招展了 !
‘ 哼 !’我撇開頭不管他﹐繼續打量自己這一身裝扮﹐忍不住讚嘆道 :‘ 被你巧手一扮﹐我都快認不出自己了﹐換成我說不定要花不知多久才弄好 ? 不過 。。。有點可惜。’
‘ 嗯 ?’
‘ 這裡。’我指著眉心間的傷疤說 :‘ 這個好像越來越明顯了 。’
衛介看著我的眉心﹐眼神變幻不定﹐良久才說 :‘ 我替妳妝點。’說著我們面對面坐著﹐衛介就動手在我臉上塗抹﹐最後在眉心點了幾點就好了。
再次站在銅鏡前的我更加秀麗動人﹐明眸皓齒﹐之前哭得紅腫的眼被他巧妙地用粉遮掩掉﹐而眉心間更是用胭脂紅輕輕點出三片花瓣似的形狀﹐小巧可愛極了 ! 而且看起來還真像以前見過的唐朝是仕女圖哩 !
‘ 怎麼﹐喜歡嗎 ?’
‘ 喜歡 !’我說著高興地在他臉頰親一親。
‘ 就這樣而已 ?’
‘不然？’我瞪大眼瞧著眼前這位長得絕美的色狼反問。
衛介難過地皺眉，哀怨地說：‘妳竟然這樣對妳的主子我？’
‘這樣算好了，我可沒忘記昨晚你對我做了什麽好事？’一說起就恨得牙癢癢！
‘哦？昨晚有什麽事嗎？’
‘明明就是你把我敲昏，要不然我的頸項怎麽會一直痛到現在？！’越說越氣了。
‘哦？那是妳睡姿不好，怎麽算到我頭上來了？’衛介又該死地笑嘻嘻的。
‘那昨晚那件事。。。’衛介笑嘻嘻地打斷我的話。
他彎下身，擡起我下巴，依然笑容可親地說：‘呵呵，小符翎啊，妳要認清一件實事。我衛介所做的事不需為任何人負責，不管我是好人或壞人，妳只能選擇接受，明白嗎？’
說著，頭一低便吻上我的唇。。。
我愣住了，還來不及反應這個吻卻結束了。衛介也不管我是發呆發愣便拉著我出門去了。
哎？！這樣就完了？我什麽都沒感受到耶！

皇后娘娘的臉色再怎麼隱藏都顯得很難看﹐特別是看到我的嘴脣。
讓人這樣盯著看實在難受﹐我悄悄地拉了拉衛介的衣袖﹐低聲問 :‘ 我的脣有問題嗎 ?’
衛介看了後眼神帶笑地說 :‘ 是我一時大意了!’說著伸手替我擦掉跑出唇邊的胭脂。
我很肯定他一定是故意的 !
‘ 呵呵﹐原來符姑娘的身份不是貼身丫嬛了 ?’皇后說。
‘ 那只是做給別人看的﹐在娘娘面前就不需要繼續偽裝了 。’衛介也客氣地回說 。
皇后娘娘冷冷地笑了笑說:‘哦? 這麼說﹐不管她是什麼人﹐也不管奴家說什麼你是不會聽了?’
‘ 衛介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娘娘費心了。’
‘ 就算是表妹的話你也再也不聽了 ?’皇后娘娘突然感傷地問。
‘ 娘娘已貴為當今皇后﹐再也不是衛介的表妹 。’衛介淡淡地說﹐實在看不出他的想法 。
皇后娘娘低著頭半響﹐抬起頭來時陰鬱不再﹐表現泰然地說 :‘ 也對﹐今非昔比﹐不如談談這些日子你都怎麼過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閒話家常了 。’
這些人呀﹐真是虛偽得可以。前一秒鐘還充滿火藥味地﹐後一秒又好像從沒發生衝突似的繼續閑聊﹐一張臉變來變去﹐自如得很 !
我都看傻眼了﹐心思都不及他們變臉快 !
聽他們談著家裡的事挺無聊的﹐幸好飯菜很快便上桌﹐我也不用去理會他們的虛偽來虛偽去 。
他們談他們的﹐我吃我的飯﹐一頓飯下來皇后娘娘簡直當我是透明人﹐看也不看一眼更別說找我聊天了﹐只有衛介時不時夾了些魚呀肉呀塞到我碗裡來﹐這樣一來我就跟沒空理會他們。
終於吃飽後便開始慢慢地品茶﹐這個時候我才有空聽他們說話。
除去敬語 ﹑虛偽詞 ﹑客套話﹐重點就是這位皇后娘娘將跟我們一起回洛陽 ﹐一路上為了掩人耳目我們喬裝打扮﹐到洛陽前的譯站會有接應的人將皇后娘娘送回金鏞城。
‘ 為什麼還回去金鏞 ?’皇后顯然吃了一驚。
‘ 因為司馬已敗﹐他不會再威脅到妳們母女的安危﹐說不定妳很快地又可以回宮了。’衛介淡淡的說 。
‘ 回宮 ?’皇后突然大笑說 :‘ 那裡只剩下殘瓦敗檐﹐哪裡還有皇宮 ?’
‘ 聽說他們建了個小朝廷﹐原本的皇宮應該會很快修復好 。’
‘ 呵呵。。。呵呵 。。。修了還不是被打下﹐修了又有何用 ?’見皇后笑得哀戚﹐我心裡替她難過﹐可是卻幫不上忙﹐不過她的機遇雖慘可是終究會苦盡甘來﹐所以也不用太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