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 46

第三卷 洛陽行篇

第一章 喬裝護送皇后

第二天果然一大早就被靜兒叫醒﹐天還沒大亮我們已經坐在小船上準備靠岸了。
我一路都是迷迷糊糊的﹐直到上了岸我才想起來要問 :‘ 靜兒呢 ?’剛剛還見到她，現在卻不見人影了？　
‘ 她不方便跟我們同行﹐我已經安排她跟其他人先離去 。’
‘ 那麼那艘船去哪裡 ?’
‘ 去洛陽 。’
‘ 為什麼我們要提早下船 ?’
‘ 妳想跟何晏他們一路去洛陽 ?’
‘ 去死吧他們 !’我又咒了他們一頓才昏昏沉沉睡著 。
原來馬車一點都不好坐﹐顛沛得厲害﹐我雖然偶爾有衛介當人肉床墊也被顛得東歪西倒﹐一路上我都處於半夢半醒之間﹐好不容易挨到客棧是已經快天黑了。
由於我們是喬裝打扮成平民﹐(我本來就是) 衛介將臉塗黑畫醜﹐而皇后娘娘說什麼都不肯如此醜化自己﹐最後只勉強在她臉頰上裝個大黑痣 !
既然是普通人﹐住的當然也是普通房了﹐所以我們要了間四人大房 !
對他們而言這間大房簡陋得根本不是人住的﹐對我而言則沒多大區別﹐反正都一樣是木板床﹐鑲不鑲金還不是一樣 ?
另外﹐由於是普通人住的客房﹐咱們的左鄰右舍當然也不會高貴到哪﹐喧華打罵聲此起彼落﹐好不熱鬧 !
又另外﹐由於是普通房﹐交通也很方便﹐舉凡廚房 ﹑餐館 ﹑柴房﹑馬房﹑茅廁等全都會經過我們的房門前﹐到半夜還是有不少人走動﹐天未亮已經有人開始幹活﹐基本上我們的房前人群絡繹不絕﹐根本沒停過 。
還有另外一樣﹐對皇后娘娘而言﹐吃得簡單無所謂﹐洗不了澡勉強能忍受﹐說到上茅廁卻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了 ! 只有這一點我們意見一致﹐寧願憋死也不上茅廁 !
紛紛擾擾大半夜大家才好不容易躺下﹐我卻精神得很 ! 也許是白天睡太多﹐我一直躺在床上數綿羊﹐數到第九千九百九十只時只好放棄﹐翻了翻身就見到衛介正看著我 。
衛介嘴角帶笑地伸出一根手指向我鉤了鉤。
真想不到﹐我像條狗似的搖著尾巴乖乖摸上他的床鋪去 ! 真沒志氣 !
我一爬過去衛介便攬我入懷﹐壓低聲音問:‘ 怎麼不睡 ?’
‘ 我睡不著﹐可能白天睡太多了 ?’我抬頭﹐也將聲音壓低問 :‘ 你呢 ? 怎麼也不睡 ?’
‘ 不抱著妳我睡不著 。’衛介臉不紅氣不喘說 。
嘖 ! 聽得我臉都紅了 !
不過，我何時被他抱著入睡了？難道又是只有我失憶嗎？
衛介故意在我耳邊吐氣問 :‘ 要不要我幫妳入睡 ?’
‘ 怎麼幫我 ?’
‘ 這樣。’說著便在我耳上輕輕咬起來﹐惹得我全身起雞皮疙瘩﹐拼命扭動身子想躲開他的魔舌 !
‘ 別亂動 !’衛介突然低喝 。
‘ 我﹐呵呵。。。’我還不斷扭動著 。
他突然翻身壓在我身上﹐警告說 :‘ 妳再亂動我不能擔保不會吃了妳 !’
喝 ! 一聽立刻動都不敢動﹐連呼吸都停了﹐只能睜大眼望著他 :‘ 我不動 !’
‘ 呵呵。。。’衛介突然又奸笑說 :‘ 妳就這麼相信我 ?’
‘ 你。。。能不能別耍我﹐我們聊天兒就好 ?’
‘ 好啊 !’說著便翻身躺下﹐轉頭瞧著我問 :‘ 聊什麼 ?’
‘ 呃。。。咱們來聊聊洛陽 ?’
‘ 沒什麼好聊的﹐去到妳就知道 。’
‘ 洛陽是京城耶﹐應該很熱鬧繁華了 ?’
‘ 以前是﹐現在﹐哼 ! 雖然依舊繁華但只是表面的﹐其實裡面已經腐敗不堪﹐不堪一擊 。’
‘ 這樣啊。。。不如我們南下 ?’
‘ 為什麼 ?’
‘ 呃 。。。 ’考慮了一下還是告訴他﹐所以我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輕輕地將“八王之亂”後接著出現“五胡亂華”的歷史大概說了說 。
衛介認真地看著我說 :‘ 小翎翎﹐這些事妳只能對我一個人說﹐知道嗎 ? 萬一被人發現了﹐你會很危險的 !’
‘ 我知道﹐所以就只告訴你嘛 !’我笑說 :‘ 事實上﹐我記得的不多﹐也是個大概而已。’
‘ 妳想到哪裡 ?’衛介寵溺地問。
‘ 我想去看看氐國人。’
‘ 噢 ? 爲什麽？’
‘因爲是我的祖先 。’我接著說：‘ 我聽我爹說過﹐我們家祖先留下一堆莫明其妙的文獻﹐不過看不懂﹐但是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其他寶物﹐聽說因此而發跡了足足富了幾百年 !’我自己說得都開始神往了 。
‘ 還有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抓著衛介興奮地說 :‘ 我說過五胡亂華後各民族幾乎都跟漢族融合在一起了﹐可是我查過祖譜後才發現﹐原來這麼多代下來﹐到了我這代竟然出乎意料的還是純種氐氏人呢 ! 你說是不是很神奇 ?’
衛介聽後神情變化莫測﹐良久才輕輕地摸上我的眉心說 :‘ 妳的確是氐氏后人 。’
怎麼他就這麼肯定 ?
‘ 你怎麼知道 ?’
‘ 歷代氐人族長眉心上都有印記﹐就跟你的一樣 。’說著還摸了摸我的傷疤 。
我好笑地說 :‘ 巧合啦 ! 又不是天生的﹐只是不斷撞出來的結果。而且﹐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
‘ 我知道的事情還不止這些 。’衛介頗有深意地笑說 :‘ 妳想不想聽妳的祖先的故事 ?’
‘ 要 !說來聽聽 ?’我高興得移個好位子﹐面對面地躺著聽衛介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