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 4

第四章 白楊與螞蟻



當晚﹐學長們替我們倆註冊入住客棧﹐稍做休息后便出去逛夜晚的步行街﹐安撫飢腸轆轆的肚皮﹐一行五人浩浩蕩蕩出發去覓食。
五人包括楊單學長(曉清的表哥)﹑呂慶祥學長 ﹑曉清﹑張亮學長和我﹐名次依長相排列。楊單最帥﹐我排最后，可以想象我的尊容有多麼不入眼。
說到吃 ﹐我遺傳了中華人民五千年的胃﹐地上爬的﹑天上飛的﹑水裡游的﹑土里長的﹐如果連帶不動的物體也算﹐這世上恐怕是沒有本姑娘不吃的東西，除了蛇。
我覺得吃是種美德﹐到了某人口里卻成了缺德。
‘ 我說符翎妹妹﹐看妳吃得狼吞虎嚥似的﹐真餓了這麼久嗎? ’張亮笑嘻嘻地問。
‘ 嗯!。。。嗯!’口里塞滿食物的我﹐出不了聲。
‘ 餓歸餓﹐可是你這吃像很影響市容耶﹐而且妳這麼橫掃飯桌﹐我們還吃不吃啊 ?’
我瞪了眼張亮﹐翻著白眼繼續吃她的。
楊單見了只是搖頭﹐呂慶祥愣愣地望著我﹐曉清早已經習慣了﹐依舊面不改色吃她的飯。
待我吃飽﹐摸著肚子一臉滿足的傻笑時﹐呂慶祥才說:‘ 看符翎學妹這種吃法﹐好像是餓得連石頭都能吃似的。’
不待我回答﹐張亮搶著取笑說:‘ 我說啊﹐她連整坐山都吃得下! 哈哈哈!’
哼 !自以為很幽默嗎 ?
‘ 世上萬物什麼都能吃﹐西藏人連礦物都能拿來做藥吃了 ﹐還有什麼是不能吃的 ?是你孤陋寡聞而已。 ’哼!取笑我﹐找死 !長得不帥就沒必要對你客氣!
張亮臉上笑容‘刷’一下消失，板起臉正要開罵﹐一直保持沉默的楊單及時說:‘ 好了別鬧了 ﹐你們還想不想叫些甜品?’
‘ 要! ’我第一個舉手贊成。
張亮‘哼’了聲才說:‘ 剛剛一整桌菜都被某某人掃入肚子﹐不吃點甜品怎麼行 ? ’
‘ 那好﹐我過去那攤子點﹐你們想吃什麼?’
‘ 我跟你去看看。 ’‘我也一起去。’呂 ﹑張兩個異口同聲說。
待三個男人離席后﹐曉清不認同地對我說:‘ 妳剛纔一點淑女形象都沒有﹐我見慶祥看妳的吃像臉都綠了 !妳這不是在扯自己后腿嗎 ?’
‘ 可是﹐美食當前我控制不住啊!’
‘ 現在怎麼辦 ? 妳以后再裝淑女已經來不及了。’
‘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淑女﹐如果真的喜歡我 ﹐應該是喜歡我所有的優點﹑缺德才對嘛。’
‘ 理論上成立﹐實際上行不通。’曉清認真地說:‘ 人啊看人的第一印象最重要﹐人們都是先欣賞你的優點然后再考慮接受你的缺點。就像妳對待張亮那樣。’
‘ 沒辦法，他長得不怎麼樣就算了﹐還時時針對我﹐看了就討厭! 帥哥嘛可以無限包容忍耐﹐豬頭嘛就沒必要對他客氣了。’
‘ 天﹐妳沒救了妳!’曉清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我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小聲地問:‘ 說實在的﹐妳喜歡不喜歡呂學長?’
‘ 我? 是妳喜歡他好不好 ?’
‘ 先別說我﹐我發覺他好像有意無意地偷看妳耶!’
‘ 妳又知道了。 ’曉清懶得理符翎。
‘ 真的啦﹐妳別不相信。就因為我經常偷偷地在看他﹐所以才發現他一直偷偷在著注視妳﹐已經不像被妳的美貌迷惑這麼簡單了! ’
‘ 我﹐。。。唉!’曉清擔憂地望著我﹐甭想也知道她擔心什麼。
‘ 老實說﹐今天一天里受到兩次視覺上﹑心理上的嚴重衝擊﹐我現在看到呂學長就像見到路邊的樹一樣沒感覺。’
‘ 樹?’
‘ 學長長得高高瘦瘦 ﹑白白淨淨的﹐像不像豎立在路邊的白楊樹?’
‘　呵呵。。。’曉清忍著笑問:‘ 張亮呢?’
‘ 噢﹐像螞蟻﹐走在路上踩死了一打還不曉得。’
‘ 哈哈哈。。。讓他聽到妳就死定了﹐哈哈哈。。。’曉清笑得花枝亂顫﹐我則笑得前僕后仰﹐我們倆同時被突如其來發出的悶雷聲驚得僵住身形。
‘ 符翎﹐妳這次真的死定了。’張亮咬牙切齒地撂下狠話。